方濟會全集－下冊

貳、歷史與歷史神學之間

緒論

首先，在目前這部分的內容之中，《聖方濟與貧窮夫人的愛情故事》是當代最吸引人的，也較具有問題的作品。事實上，如今我們還無法明確說出它的真正作者。作品日期方面，我們也尚未有定案。在作者方面，有許多名字便提了出來，例如：安道（Antonio di Padova）、若望（Giovanni Parenti）、若望（Giovanni da Parma）、柯申（Crescenzio da Iesi）或凱撒（Cesario da Spira）等人；至於其編輯的日期，有人認為是1227年──在日期上，可能再遲三十年會比較有可能──為現今來說，顯得是有困難接受的。

其實，作品本身許多現實性的問題上，反映了其日期是第十三世紀的中葉，在這期間對在俗人士與行乞修會之間有較為敏感的衝突。我們可以舉出具有高度意義的例子：「弟兄團體」起源的發生（參閱：隱名20-21；三友38-39）。有兩位弟兄，其中一個是柏納德，他到了翡冷翠，但是他們找不到一個適當的避難所及接待的地方；第二天清晨，一位富有及對有急需者極具愛心的，名叫貴道的人，願意如同對待其他的窮人一樣，施捨給他們每個人金錢，但是，這兩位弟兄不願意接受，並且這樣回答說：「我們固然是窮人，但我們的貧窮並不像其他人的貧窮那樣難以承當；因為我們是因了天主的寵恩而甘心做窮人的，我們是為了實踐祂的勸諭而做窮人的。」（三友39）因而，初期的弟兄們，不認為他們在貧窮的選擇，讓自己可以在他人之上，並在面對窮人時，具有精神上的優越感；相反地，他們意識到一個事實，就是他們這樣行事是藉著自願的行動，因而，他們雖然度著艱苦的生活，但是，它並不會讓他們感到生活上的拘束，既使他們仍在貧困當中。

在最初的50年期間，尤其是與在俗人士的爭論，行乞修會人士有意以他們貧窮生活選擇的更高價值，重申他們認為這種生活選擇的優越基礎。為此，薛拉諾在他的《論方濟奇跡》（也在同時期所寫成的）的開始，便對貧窮生活大大的讚頌及舉楊，認為貧窮生活是新修會最大力量（參閱：薛三1）；還有若望（Giovanni da Parma），小弟兄會的總會長，以及佐丹諾（Giodrano di Sassonia），宣道會的總會長，兩人於1255年共同寫了一封給各自修會的弟兄們（行乞修會的弟兄們共同面對外在的攻擊），舉揚及讚頌自願貧窮的偉大。（參閱：L. Wadding, Annales Minorum, vol. III, ad. Ad. 1255, num. XIII, Quaracchi 1931, p.430）這樣讚揚貧窮的行動是可以理解的，因為它是在對抗1255年來自在俗人士Guglielmo de Saint-Amour的主張，他選擇了聖願的貧窮，作為他反對行乞修會人士的爭論及攻擊目標及題目。然而藉著這件事所產生的結果是，作品本身的意義在它的引言中提出了：「凡有志在氣絕此世一切，而傾心於精神事物，並且渴望永世的種種，理應說，他們已佔有了天國。」（FF 1961）並且還提到：「縱然凡是美德就都是傑出而卓越的；因為它們能使人榮為天主的聖所及居處，而又指示人邁向，並且到達天主的康莊而平坦的路途。但貧窮以其地位、榮耀及美麗，則凌駕乎一切美德之上。」（FF 1959）

作者定義貧窮為方濟及其同伴們在聖願中，是「至高」的生活方式──「你們所誓許的成德生活非常高妙，超出人力之上。」（FF 2024），走向天主國的安全道路。然而，弟兄們在貧窮生活中所深信的及其最佳的情況，讓我們瞭解真正的貧窮生活是何物。事實上，貧窮夫人只有在食物的缺乏、沒有餐具、以整個大地為床及修院的情況之下才可以被找尋到（參閱：FF 59-63）。作者以回顧過去初期弟兄們成德的生活，弟兄們不需要喪失這種生活的方式的思考之下，薛拉諾的《方濟第二傳記》，會比文德的《方濟傳記》與這個作品間，有著更為相合的地方。為此，作者鼓勵：「務要恆心堅持在聖神督促下所開始的工作，千萬別像某些人們似的，放棄成德的生活。」（FF 2024）

如同我們已經提過的，根據每一個在歷史的研究及手抄本的傳統的瞭解，試圖要證實作者方面，至今所做的結果都是徒勞無功的。將這個作品安置在與非教會人士對立即爭論的時期，也是被限定在臆測的範圍內。結果那些臆測，也都明顯地缺乏某些基礎（聖安道及凱撒弟兄，也都去世了好一段時間）。在那些至今所做的意圖之中，以若望（Giovanni da Parma）作為代表則顯得更為可能。但是，在當時的Ubertino da Casale對這些則保持緘默。而事實上，Casale大量地獲得了這個傑出的作品，但卻沒有提到有關這個作品作者的種種：一個沒有任何疑問的資料顯示，之所以是若望，那是因為若望在當時被視為是一位有聖德者，並對他保持著熱忱的表達。可能更合理的情況是，有一位神學家常在若望的身邊（《愛情史》的內容具有豐富的聖經知識），若望常與這位神家分享理想的生活及其信念。無論如何，任何一位作者都是在面對時代的挑戰，實現一個理想的生活：尋找及讚揚貧窮夫人，敘述貧窮夫人在時代中所經歷的過程，虛偽宗教信仰生活所造成的陷阱，與方濟──救主真正的取法者（愛情史4）──及其同伴們所建立的盟約；故事所用的寓意，都強力地提到基督徒生活的最高理想，肯定貧窮夫人「掌握了天國的鑰匙」（愛情史4）。

這部分其他的作品，我們藉由對第十三世紀末期及第十四世紀初期間的瞭解來說明──因而，它也是方濟會使最困難的一段──在整你而言，這段期間也幾乎是神修派弟兄造成的歷史。

以勝利的姿態，擺脫了與在俗的司鐸們長期的爭辯，並在里昂的第二次大公會議（1274）之後不久，行乞修會之後便決定性地在西方的教會肩負起重要的角色。然而，就在這幾年期間，方濟會本身卻處在極大的緊張當中，使得修會內部不同的人心，對自己聖召的認知，與在教會多數人（稱為團體派）明顯地所表達出來的批評，對方濟表示忠誠的標準，基本上是在於他們堅持一種連他們都無法明白、屈服及支撐的連續性。

（以下文長，恕不繼續刊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