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濟會全集－上冊

緒言

「方濟弟兄」的歷史性紀念及精神遺產，不只在於無數有關他的傳記著作，也在於其具有不同的性質和堅實的內容，並且有關其言論作品的討論及研究的密集出版。二十世紀間，這些有關方濟言論作品的研究，不但是在評論傳記資料的研究方面，已經逐漸可以被認為是具有「對照的基石及過濾」的角色，並且是進入到這位亞西西聖者內心世界的真實關鍵。最後的及具有真實權威性的作品──《最後遺囑》──是在他離世前口述而成的，其本身明顯地含有相互對立的觀點，這些觀點持續地發展出有關方濟是否是這作品的「作者」的爭論。一方面來說，這些觀點的爭論碰上了方濟個人自認為是「不學無術」（簡樸及文化水準低）的說法，透過這自我的定義，方濟與自己的同伴共享較少的文化教育及附屬他人的生活環境（遺囑29）。在另一方面來說，在強力的對照之下，《最後遺囑》有許多在方濟及環繞其身邊四周弟兄團體的「話語」（動詞）的重要性，也具有決定性的明確表達。例如：聆聽說話、祈禱、口述、執行、誦念、瞭解、寫下、勸告、保留、瞭解「以聖善的行動一直到底去實行」（遺囑38-39）。

從方濟弟兄在臨終前最後口述最重要的話裡，我們可以將這之前的言論作品，分為三大部分：「會規與勸誠」、「書信」及「讚頌與祈禱」。這些作品可以光照人心，富有啟發性的泉源，支持生活的力量及具有光明智慧的內容及目的，以至於沒有其他任何的評論或詮釋可以相比擬的。因而，從《最後遺囑》所提供的要點為出發點，在這一般性的緒論裡，我們隨著每一部分作品相繼年代的組成，以方濟的福音生活經驗，來看它們之間具有的關係性，以便試著來說明實質的、形式的真實性，以及作者預先看到的接待、保護及傳達的綱要。同時在每一個作品的分析當中，我們會再做個別作品的簡介。但是，有一個要點是在開始時我們必要弄清楚的：如果方濟提到他的話如同「聖神所書寫下來的話」，指的是方濟弟兄以基督徒福音生活經驗堅定的激勵和開始性的光照；這樣，他提到的「寫下」或「書寫」他的話時，是他個人或是教會雙方面的團體性歷史。一種看來似乎矛盾的看法是：一個自認為是「不學無術」的人所具有的神秘經驗，能在他每一個作品中被覺察出來。

會規與勸誠：「照聖福音的方式」

   方濟在團體及立法上事件的更迭，早在1208年的春天，當兩位亞西西人，柏納德（Bernardo di Quintavalle）及賈大尼（Pietro Cattani），表達有意分享他的補贖生活時便開始了；方濟見狀便決定要向天主討主意，他便在亞西西城的聖尼格老聖堂，三次翻閱聖經（參閱：三友27-29）。天主的回答是如此讓人信服，以至於方濟──在所有作品中唯有的情況──毫不猶豫地便認為這是一種「啟示」：

主將弟兄委託予我之後，沒有人指示我應做何事。但至高者親自啟示了我：應按福音而生活；我遂令人用簡單及少些的語言寫出，而為教宗所批准。（遺囑14-15）

《最後遺囑》的這段話清楚地描述出三角的關係性，在這關係中，我們看見了會規原始及根源的整個立法行動及動作的發展。「福音」，它指出了天主自己是「小弟兄的生活與規則」；弟兄團體的「合作」、福音生活的「方式」被限定在書寫的執行上，並在弟兄們會議中參考了「弟兄們的建議」（會13）而擴大；最後便是教宗依諾森三世1209-1210年的「批准」，在這一點上，雅格主教（Giacomo da Vitry）於1216年提出極為重要的見證，證實弟兄們在每年的會議裡，補充及擴大了初期的「生活方式」內容，而逐漸地成為《不具教宗諭令會規》（1221）。我們不能忽略方濟在「原始會規」（1209）以「用簡單及少些的語言寫出」（遺囑15）的編輯方式。這種方式用來排除內心及外在態度之間可能的不協調，也意味著要對生活及語言表示忠誠，要具有誠懇及真實的態度，以反對各種虛偽、形式主義及模稜兩可等態度的發生。為方濟來說，以簡單及質樸的方式，口述及寫下來的話，才能以生活思想的真理的真實性作為榜樣，也就是以主的語言及行動作為楷模。

這種跡象很快便在教宗何腦略三世，於1223年11月29日所批准的《具教宗諭令會規》上看出來了；它是由前一個「生活方式」，在會長們及羅馬教廷的壓力下，透過更為深刻的修正（刪除、委婉及妥協）後的結果。面對那些被切割及被拿掉的部分，方濟還是感到痛苦及難過，不過他仍然必須接受；但是，沒有人可以限制他在自己的《最後遺囑》裡，插入一種為清除進一步會讓人感到懷疑的地方的聲明：「主既賜我單純而樸實地說出並寫出了會規和遺囑，同樣，你們也要以單純和不加註解地來瞭解，並且以聖善的行動一直去實行。」（遺囑39）透過主所啟示出來的生活方式，是不需要由有學問的人們註解，它是藉由能改變人們生活的天主聖神的「聖善行動」。因而，為將臨終的方濟弟兄來說，《具教宗諭令會規》也是藉由自高天降來的「上智之后」，所有忠誠的人們，以「簡樸」的方式及態度，以言語和行動實現出來的：「萬福，上智之后，願主救護妳，以及妳的妹妹：聖善和純潔的簡樸。」（諸德1）

   《忠告集》裡也有同樣的及類似的話題。以《忠告集》是方濟活生生的聲音的作品收集來看，似乎也會失去這個作品的完全可靠性。但是，以這些「口述」內容所顯示的深刻一致性，說明了「心地潔淨」的人的真福：常開放自己，看見了那在一切事物及人身上，「說及做了一切美善」（忠告八3）的真實生活的天主；「神貧的人」的真福，是指那些不驕傲地佔有天主的智慧、言語及工程，卻完全承認這些美善，並將它們歸還給祂：「不因天主藉著他說了或是做了善事，而比天主藉著他人說了或做了，更覺自豪的僕人是有福的。」（忠告十七1）藉著先知及其聖子耶穌而說話及行動的天主，繼續在祂每個世代的僕人，說及做了所有的美善。因而，祂也能給予謙遜及不學無術的方濟，以祂的名「說出並寫出」（遺囑39）天主的美善，也從不會中止給予他人及自己提醒天主的這些美善，並且由天主的話所認出來的美善，應該「以言以行」，歸還給「具有一切美善的至高主，天主」（忠告七4）。「以言」將美善歸還意味著再次謙遜地「承認」美善來自天主，並向祂「表示感恩」；「以行」將美善歸還意味著「以行為來宣講」（會一，十七3）。將天主的話所具有的智慧，成為「為他人善表的光照之聖善行動」（信友二53）。因而，要忠誠地實踐、生活及遵守天主的話，直到最後的日子；如同方濟一樣，不倦地推薦這些勸誠給他人。

（以下文長，恕不繼續刊登）